以前看一句话说,人在看不清未来的时候,总会怀念过去。我看不清未来,但我也不想怀念过去。我向来很讨厌我的过去。
大概是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悔恨、自责、讨厌自己。
我总觉得我的初中高中都过得很不开心。但矛盾的是,时隔六年我第一次打开自己的空间相册,看到里面的照片和文字,那个时候的我在外人看来好像都很开心。即使是现在的我若是以一颗平常心看待,也会觉得这好像是个还挺有爱的孩子。基本上有所有同过班的同学的照片,照片里的每个人都充满笑意。只是没有我自己的照片。
我的本科三年,若是以时间轴来回忆,似乎也是一种多姿多彩的生活。这还算是比较新鲜的回忆,当时的日子有很多开心,也有很多故事可以讲。可我的回忆都蒙上了一层灰色。
或许是因为我总是下意识地根据结果来判断过程的意义?我总是不能正确地认识自己。
初三的小心翼翼换来了一些认可与友谊,可在高一分班后四散飘零。换座位之后的昏睡与浑噩,现在想起,也是一种抑郁的表现啊。
后来又换座位了,拼命融入小集体里只为了能与某个人多有接触。学生时代多惨啊,生活都是由座位和班级而决定的。只怪那个时候的自己格局太小。暗恋多苦啊,尤其在不认识自己的时候,只会瞎搞、死搞。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惨了。主要是因为后来没有结果。
四散飘零的友谊与感情,在这几年来渐行渐远。而我也在痛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
删光了高中所有的动态,封存了相册。在换手机应用的时候,封存了所有音乐。
试图在大学寻找自己,一路下来,浑身破破烂烂。
我的初高中,我从不做那个“捅刀子”的人,从不伤害别人。以一个开心乐观的形象呈现在众人面前,欺骗了所有人,欺骗了爸妈,一度欺骗了自己。曾经自诩自己是个充满大爱的人,现在才发现其实是个无比胆小的人,不伤害别人其实是因为怕被别人伤害。以一副无人能伤的姿态,取悦着众人,行着伪善之事,其实就是个faker。
——叶藏那位朋友的话在我耳边响起。
我曾有三次联想起《人间失格》的情节。
第一次是18年年底学会平复心情,面不改色地和对面床铺的同学照常聊天,在发现她早已屏蔽我很久却依旧在宿舍和我日常聊天的时候。我想装作不知道,以后等她对我的厌恶累积到了极值爆发的时候,我就可以拿这个当做武器,是你先屏蔽我的,“是你先下手的”。我还是很难做到,这也太无聊了吧。我想不通,为什么一个这么讨厌我的人,还能装作什么没发生,和我有说有笑。在我说过我不使用那些应用的情况下,去单独屏蔽我,是有多讨厌我呢。关键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小事,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讨厌了。那么我也可以去讨厌她吧,就因为这个原因。既然她可以假装,那么我也可以假装吧。在我带着这些想法,第一次和她假面聊天的时候,我的心刺了一下。我有点难受。Faker。
过完年返回学校后,假面聊天似乎越来越熟络,我也越发疲于与她单独接触。对于人际关系,越发觉得复杂可怕。我觉得我不应该因为这种无聊的人事浪费心力,我需要的是去追求更有趣的事情,更高的人生意义,而不是被这种人事烦扰。但这种自我疗法的效果总是一阵阵的。在漫长的大半年的时间里,总归是被消耗了的。我的眼神开始浑浊,言语开始飘忽。大学本科同学回来校招,几位平时不会聚的同学站在一起聊天,表面的我活跃气氛,有说有笑,心里却在想,都是假的。尤其是看到她聊得甚欢,想到指不定她在心里、在别的地方、背地里和别人各种吐槽嘲笑,更是觉得可怕。而在学校里的那几位本科同学,平时都不会联系,这种聊天也都是假的。假的。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世界,成年人的礼貌是应该有的,可我讨厌这种明明都心知肚明逢场作戏,却还要振臂高呼,还要那么投入地给别人看。假的。假的。
在日常生活中时有看到身边一些人,想到他们人前和人后做的不一样的事情,我觉得很可怕。我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时,抬头起身接水、出门吃饭、回到宿舍,生活中总是会看到他们。我觉得很累。我开始思考、开始怀疑自己的为人。直到我看到大学的一张照片,我一直以为那段时光我应该是很开心的,同行的朋友也是很开心的,可是照片里的我却是不开心的。我不理解。直到我联系起初高中相册里都没有自己的照片,而自己镜头下的人都是笑着的,我想到了叶藏那位朋友的话,faker。
不自知的,做的尽是讨好别人的事情。搞笑自己,取悦大众是为了合群。关心角落里的人其实是因为怕自己像他们一样被冷落。照顾班集体只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价值,增加些话语权。自卑至极又表现得游刃有余。
——尽管这么说来,有很多这样的人。但他们是目的明确地去做那些事。可我却一直自我感动着。
我没有叶藏那位明察的朋友。我也没有叶藏那样的自知、自我评价能力。当然,我应该也不会像叶藏一样陷入极端。
我无法正确地评价自己。因为我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。我不自知地讨好别人,但认真想来我又确实是在与朋友的交往中获得了快乐,并且收获的友谊至少在当时是真心,我相信这一点。我只能这么相信吧,不然这些过往就太悲哀了。
只能说,我的初高中是我在不自知中伤害了自己,在寻找自己的过程中因为厌恶自己而厌恶那6年,封存那6年。只能说,那时我身边的都是好人。善良的人围在身边,保护着我没有受到一些人的伤害,不管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,还是他们为了我这样的,人与人之间的事总是有些难说。
《人间失格》看了两遍。第一遍是17年寒假回家的火车上,看完后心痛得无法呼吸,痛恨那些世人,心疼叶藏那样的人。但是当时只是一种感受,或者说没有想起自己明确的经历与体会。第二遍是18年寒假结束返校的火车上。看完后依旧心痛,有确切的痛苦,但更为平静了。要相信爱啊。我喃喃自语。爱值得相信。但首先是要先爱自己。爱自己,是相信自己,接受世间的爱的一切基础。爱是人世间的永恒。
看到初中的毕业照,猛然才发现原来自己初三就剪了短发。努力回想,初三、高一都是短发。而我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竟然忘得一干二净。
初高中的我是个faker,现在的我也接受。那是当时的自我保护措施,我不再讨厌自己。一些感情四散飘零,但空间里残留的痕迹证明那时的我是个合格的faker,我至少在当时认真经营着一些友谊,对一些情感认真回应。而在后来的生活里,一些人与事,缘分、运气太重要。
所以说跨越时间与地域的感情,更要充满感激,要好好珍惜。
我从小被爸妈和哥哥进行“社会危机教育”,关于外面的世界多可怕,不要和陌生人接触,不要单独出门,以至于上大学后发现对于“大学生骗局”、“女大学生自我保护”之类事件,我的敏感度远高于身边同龄人。但是我却依旧经常被教导,你太傻了小心被骗。以前的我总是不能理解我哪里傻了,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好(笑),危机意识也超强。后来才意识到我总是在他们的保护下生活,这里的傻应该理解为太单纯、太善良。在理解一些所谓成熟的事情上,我似乎总是比同龄人来得慢些。但这样的我这么多年过来了,为什么没有被纠正?因为被保护得好吧。因为他们自己都是善良的人啊!哭。
今天码字的BGM是 “张悬/草东没有派对 - 蓝天白云 | 山海 | 情歌(Cover)(陆人计划 remix)”。 来自香港大学陆人计划改编的这个mash-up有了三首歌都不一样的味道。
之后的生活会因为更多的经历体会更多的感情,希望自己能一直记录下去,不要自杀求活,也不要活着求死。好好爱自己,成为自己,相信一些美好。如果可以,试着去创作些东西。
写在后面的话
Madoka个人网站部署的出发点,是因为方便检索,比起纸质也更容易携带,若是以后需要的话可以与人分享。但并不是想要把这里当做一个她自我抒发的窗口。Madokaの观察计划是想在自我理解的基础上,去记录Madoka的一些生活观察。她想成为一个有趣的人,所以她想把生活过得有趣些。只是现阶段她还在理解自我的阶段——在观察自己的阶段。此时会有一些枯燥冗长的文章,但她也不打算刻意有趣。至于生活观察,也不给自己压力。一些想法,该来的都会来。
希望能记录下去。可以的话,试着去创作些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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